未来的每一天

环太平洋AU，双机甲驾驶员设定。

和阿忱 @Elijahξ符青临 的合写文，以后的更新将由我们俩接力完成✔️
（环太的设定真的十分带感了，想了解的话走一波百度就行～）【我是另一个人，驾驶员的精神链接可能会比官方设定要紧密一些，我对环太平洋的设定了解仅限于电影，如果有错误的话请指出】

预警：略刀【我尽力在写小甜饼，您如果觉得虐那都是另一位老师的错】

【ooc是属于我的，他们不属于我们，他们属于彼此】

【——以上不介意的话】


记录仪开始运转。

萨列里伸手拿起桌上的耳麦，把它覆上自己的耳朵。
所有的声音在那一刻冲刷进他的脑海，他被以毫无回旋余地的气力拽回那个时间。原来缠绕在一起的声音那么多。那些原本被阳光驱散开的声音，原来那么多。在那些声音彻底吞没他的前一刻，他后知后觉地想。

逼迫自己闭上眼睛，萨列里把自己几近偏执疯狂的目光从屏幕里依然鲜活的、在正式迎战前还转过头来对他微笑的莫扎特身上拔开。
然后曾经被他忽视的那些刺耳的音符在顷刻间急不可待地灌入他的耳膜，他听见那头令人作呕的怪物顺着咸苦的海风递来的臭气熏天的嘶吼，听见冰凉得能使人从骨里冻结的海水贪婪地渴望吞噬机甲的低语，听见猩红色的雨阴沉地压下来——

“30.09.2084，奥菲莉亚于23:46分抵达战场，机师沃尔夫冈·莫扎特，安东尼奥·萨列里，距离目标1海里。”

随后他曾经的光芒亮起来，莫扎特原本如同泉水一般清亮的声线在此刻听起来严肃而平缓，他一向如此——他的小太阳在进入机甲之后依然耀眼，但那些光芒被他收敛起来，变得理智而冷静，就像一个真正的战士那样。他的声音如此真切地响起，几乎要把萨列里生拉硬拽回莫扎特口中报出的那个时间和地点。
不同的是这一次，他站在阳光的另一边。
他的感知模糊一片，仿佛跪在漆黑的墓穴一般的黑暗里，双眼并无焦距却竭力地望着浓稠的黑暗，直到他发现一束微弱冰冷的光。他疯了一样伸手去抓，但是他所触到的除了坚硬固执的棺盖只剩无尽虚无。鲜血淋漓的事实被残忍地撕开，那颗星星早已陨落，他看见的只不过是迟到了的虚幻的光芒。

【真希望下次汇报我们名字的时候，我能有那份荣幸把您的名字加入我的。】那时候莫扎特在汇报完毕后从链接的那一头递过来一句带着笑意的话，此时他们的机甲正迈着沉重的步伐，淌过那些深黑色的海水。事实上他并没有真正“说”出这句话，连他的声音也仅仅是留存在萨列里大脑皮层里的记忆组合。可萨列里记得他的爱人发每一个音节的方式，记得那些可爱的舌音，记得他温暖而活泼的语调。

而如今萨列里在耳机里只听见风在他耳边尖叫，把记忆中的话语冲刷地越发模糊。

萨列里知道他们此刻在行进，之后就是战斗，刚开始的时候一切顺利，就像他们之前的每一次一样。莫扎特的思想顺着紧密相连的精神链接、顺着他们相触的指尖畅通无阻、毫无保留地传递过来，属于他自己的感受也以同样的方式停留在他的爱人那里。当他闭上眼睛时他依旧能感受到莫扎特在他身旁，他的手覆盖上对方的，他的心脏跳动在莫扎特的胸膛。他想起他们曾经的总体配比率是97%。一个令人骄傲的数字。莫扎特的世界流光溢彩，当萨列里置身其中时看到莫扎特那些他未曾参与的人生。他能感到星星从天空中落下，在余光中留意到一队黑色的音符手拉着手跑过。

而莫扎特——莫扎特曾在他的世界里，每一处，每一秒。而他现在所听见的一切都在把他剥离出莫扎特的记忆。那只三代Kaiju令人作呕的吼叫窜入萨列里的鼓膜，他感觉自己的胃部像被人重重打了一拳。他听见兵刃相向的声音，记忆中此刻他们一起抬起右手，手中的等离子榴弹炮贯穿Kaiju的心脏。它本该在那个时刻死去——
但是没有。
“奥菲莉亚，汇报情况！”萨列里努力从那些嘈杂的背景音里分辨出他们长官的声音。
“任务完成，我亲爱的长官，榴弹炮发射两次，第六次胜利！”然后他听到了莫扎特在说话，条理清晰，但难掩愉悦之情。萨列里几乎用上了他全部的意志力才阻止自己睁开眼睛——那时他转过头去，凝视进莫扎特发亮而带着笑意的眼眸。他的爱人把左手伸过来握住他的，刚刚结束的战斗让他们的精神都略微舒缓下来，一段平和的旋律掠过萨列里的心头——
直到有人在耳边尖叫起来：“Kaiju的生命迹象在增强！它还没有死！”

萨列里的时间在此刻就像一个被推倒的巨大沙漏，破碎的玻璃渣掺杂着沙砾被裹挟着搅入他凝滞的思绪，尖锐的边缘凌迟着他的神经，那些残破的片段在他脑海中闪回。
“奥菲莉亚右臂失去动力！等离子榴弹炮无法使用！”
隆隆剧响如同生锈的铁钉击入他的太阳穴。
“奥菲莉亚武器控制系统受损！无法发射左臂榴弹！重复，无法发射左臂武器！”
“安东！让我控制机甲！你去手动开启！”莫扎特的声音，他的情绪如同被烧灼的烈酒滚过萨列里裸露在外的皮肤。他知道自己无法违背莫扎特的指令。
“奥菲莉亚左侧驾驶员脱离。”
他离开了属于他的位置，把莫扎特一个人丢下。
“奥菲莉亚中部受损！！右侧驾驶舱破裂！”
他终于无法忍受所有碾过他神经的碎片。他睁开眼，白色的盔甲在一片昏沉中刺入他的眼眶，他看到莫扎特的身躯悬在破损的驾驶舱边缘。那时他只想不顾一切地扑过去把他的爱人拽回来，但是仅剩的理智把他钉在原地：他必须手动开启武器。
然后下一秒莫扎特在他眼里坠下去，萨列里那颗与他相连的心脏在那一刻被扯出他的胸膛。
【……安东尼奥！！】
……
那抹白色迅速地被深海吞噬。
“……等离子榴弹炮发射成功。”

莫扎特死亡的时候他们的链接还没有断开。
他坠下去的时候在喊他的名字，他的绝望、恐惧和痛苦在那一刻尽数涌入萨列里的身体，压榨出他肺部最后一点空气。他在那一刻感觉不到自己，他的喉咙甚至无法发出任何声音。属于他自己的那一部分被粗暴地推离。

安东尼奥，安东尼奥。莫扎特那么多次地呼唤他，他记得他爱人舌尖的每一种语调，甜蜜的，撒娇的，愉悦的，悲伤的。
但他最后一声的呼唤竟然只存在于他们断开的链接里。那些断壁残垣依然鲜血淋漓地残留在他的脑海里，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他。

萨列里垂下头，耳麦仍未被摘下，视频开始再一次播放。黑暗扼住他的脖颈，他的双手颤抖，银质的小刀从指尖落下，左手腕上留下一片触目惊心的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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